滚滚红尘

常玉。

个人web@惡獸藝術家
周弧,艺术生。

“不如我们,重头来过。”

《富贵心肝儿》(1)

梗源 @🍉丫丫

“想看小宝变小猪 然后丸子收养了他👋天天和小猪一起玩 一起睡 然后有一天小猪变成了福瑞👋我好脐带”

点梗里面最可爱的一个哈哈哈哈,抽成新的长篇。写点最近莫名其妙笔下带的京味脆皮鸭文学(什么)。前面扯了古事,但放心是现代。人神交流困难的跨界恋爱哈哈哈哈(?)小猪好像不太可爱,最后写成只差不多的小貔貅。你们的甜甜软糖还会嗝儿的小霖先帅一小把上个线,请查收。

世代商人异x落魄貔貅霖,大家看开心就好。

——

走马不出山海关,在北地这方地界最清楚。人靠地吃饭,地看天造化。逢上老天爷不开眼的年生,三季绝流四季难收的,也不是没有的事情。敢说这片枯泥上如何发家,老京腔的商客都敢拍着胸脯担保:不发亏心财。

王子异三辈儿往上是商祖,不怕嫌难,到近的是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小王爷这儿。不过要说各家商户里最有意思的,也就得是这辈。

这小王爷当年是意气风发,不看家头殷实与否,生要自个儿作新潮的单干。说是什么都做尽了,赚了亦是家财颇盛,只是倒头年纪半大不小地,赶上回乡年纪了,几省开外往家奔,到家那比故里还丰盛的财气差点没把老爷子的心都吓瘪了。只看见钱财万贯抬了来,高头彩蟒也挂得晃眼。人小王爷进屋也还晓得规矩,他就那么往堂中央一跪,光说,爹,别说孩儿不孝顺,这两年外头事多,我逢着大灾大祸,都是前些年我道行得来,善心作了救一富贵宝儿替我化了。我兀自地认了他声哥哥,您还别嫌弃孩儿嘴多。

老王家也不是不开化的,自然王老爷子也没多猜忌,只道,“儿啊,是什么贵人保你这顺遂的?眼见你娃,我孙儿也得有六七岁儿了,沾个福气也生长稳妥啊。小王爷一听,机灵见得倒快,赶忙诶诶,只到外头拂开吹喇叭敲鼓的,自帘布轿子里头捧出来个娃娃大的东西。这一捧倒轻松,只是旁边看客傻眼儿了。待到小王爷乐滋滋捧着那物儿进堂,女人婆子唏嘘不已,老王爷子年纪大了,推近了石英眼镜儿来看。

得,人差点没给笑倒。

“娃娃啊,知道你伶俐运转,哪里弄来这物唬我?尽然我大半生财堆儿里起伏,可还是有少年时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。这分明是只猪崽子啊!”

这事当年给笑了十里八乡,直到足两三年后才声停。人们过门串户也都瞧瞧奇猪,只看它不食人间烟火,几年不长大,也不爱去屋门。要说贵客的锦衣玉食,它也竟然一一烦厌,唯独要朝人要的,一日一个鸡子。这是怪事,猪哪里有开荤的?直到一道士自称过路有所耳闻,登门拜请一见。这时候小王爷已成了老王爷,亲自请了道士来瞧。那道士还没近其物,远望两眼,忽然地眼泪汪汪跪倒在地,朝老王爷磕了三个隆重的响头,“唉,唉,东海烛龙子谢了您照顾我家小九爷尊体的恩。他叫那玉皇老儿独自给贬到人间不容易,您今救得他本尊,贵家必然烟火旺,财路通啊。唉,唉,谢您的恩。”往后这故事便没了——倒不是没了,只是王家压了下来。这物儿也就成了独一个比当家做主的男人还大的压底,哪里有为什么的,没听见人家道士报东海,烛龙子,小九爷?还敢称这一句猪啊猫的,没给揍死都算客气你。老王爷临死前死拽着儿子衣裳,颤颤巍巍地讲了:这可不是猪崽子,乃是天上真龙的小九幺,貔貅大驾光临,还乐得这寒舍不想走了,兼职呢。

传到王子异这儿,还是那么儿臂长一只幼兽,凤毛麟角的倒还真有两分龙气,瑞烟动风。王子异年纪也大了,该经商从业,他爸前些天才带他来转接这福星。那天实在是严肃场合,可王子异要不看它乖乖蜷在家里宗庙顶头啃鸡蛋,大概就真信这是故事书里那凶暴成性罚下人间的貔貅了。搁你家貔貅长这么乖,都二十一世纪还有几年就全面小康了,住你家白吃白喝近两百年还朝你无辜兮兮眨完眼,先藏吃的再摆架子,谁信这还凶兽啊?

小东西坐那儿倒是老实,也不朝门儿,整年吃完饭就乖乖仰头冲天,就差没往脸上挂一大字写个“我尽职尽责干活儿特刻苦”了。王子异看这小玩意儿一副可爱相,憋笑憋得厉害。

就这么时候,麻烦事发生了。

屋门口无征兆地倒下个远方女亲戚,缘是沾运来的。在一片哗然里,气氛如炸开锅的开水。王子异这才不和小貔貅打眼力架,这是大事,不能出差错。尽管老王家不赚亏心财,但亦不能由着这场上破了喜气。他直起身,跪堂里是不好说话的。耳听见外头骚动起来,没办法,只得顺势拨开人群看去:只见黄花姑娘面色惨淡,眼底反黑,眼珠儿闹红,手上也发了紫,抽抽噎噎话说不全整。哪个敢碰?怪事,真是怪事。

王子异如今想起站在那狰狞的女人面前,只感到掌里发凉。祖宗数代的交管都没出事,到他这儿却出了事。

作为二十二岁的无神论年轻人——虽然这是王子异自认——起码在这一天以前,他是不信世上真的有鬼神,也不信那只在王家宗庙堂上啃了几百年鸡蛋的怪东西,真的是神明的。他连西装都来不及整理了,一切怪事今日都来了。

人们中有人大叫一声“鬼上身”,叫呼不止,仓皇出逃。

干枯的女人在阳光下哀鸣蠕动,像只古怪的蛆。坚锐指尖都扎进砖泥,贪婪而急速地移动起来:目标明确,王子异。少年接班人的眉皱了起来,他没有办法去解释这怪事,只得不断地后退。尖叫和混乱击碎宁静,骨脊里人的恐惧无限放大。王子异的瞳中映着这突如其来的危机,毫无章法地倒退,一步,两步,好像无数步都只能在深渊边缘求命数。人中有人又大叫一声“下供台了”,直到他脚绊到什么——

…祸不单行啊,踩瑞兽了。

董又霖觉得无聊,实在无聊。

这是他过得最清净的两百余年。龙宫的豪奢瑰丽尤在眼前,可如今这兽躯全怪父皇谦让玉帝老儿的,个头儿不大,气势倒是勉强骇人。当初他蒙了冤枉得所谓三犯天罪,活活在人间附不着玉身。那玉帝老儿也狠毒,财银珠宝单填了,仍思着肉味,饿得头昏眼花。两百年前搁路上抓了个年轻人鲜煮的鸡子,心满意足准备走人。可它到底是龙捧掌心的明珠,心肠软得好比周庄水。转头一看年轻人可怜正汪它呢,蛋在肚里熏的香依稀在齿间。…成吧,反正来人间劳动改造的,董小貔貅仙心软了。

一安宁就两百年,如今转眼珠子瞧着下面的嚷,落地稳当怎么也得看个热闹。如猫样的步履轻缓里所含的威严让那女人迟疑了一下,她接着发出枯哑的嘶嚎,冲着王子异,也冲着这小貔貅。小貔貅只觉得好笑,笑得呲牙咧嘴。

两百年没打架了,今儿算你个破财神的倒霉。貔貅箍皮幼小浑圆的身躯嘭地散成九霄一盏烟霞,霎时间屋里头戾气蛮横,人人畏步。

貔貅乃龙之九子,本凶,司财,为祸而贬之。传说貔貅初临人间也如此,啸通河山远,齿衔饮冰寒。那阵仗倒是定了碎落一地的祖宗牌回归原位,董小貔貅一瞧四足踏的还是老君的火,心想他玉皇还是有点良心。可王子异是凡人,他只看见一只神物破云而来,那双曈曈的眼里汹涌的金涛撼动了他,他不敢挪移,为龙威,为惊惧。

董又霖没话说。只管眯眼瞧着这不知是不是畜牲道变了一半来的饿鬼,忽尔丢了食欲。几百年山珍海味见多了,倒对当年横食亿万还被玉皇老儿冤枉食人的鬼食不感兴趣了。他呲开牙口,只一道泥浑异起,扣着这鬼女动弹不得。它倒比鸭子叫得欢,小貔貅嫌烦。几个哥姐还有的鹿蹄到他处成了兽爪,他原以为是丢人事,如今倒成个方便。

灭了抢饭碗的还不用脏嘴,这事得谢他爹。

“跟我抢饭碗啊,哪个轮回偷溜出来的?貔貅都不犯财神,你还要在阳时财位上身,真荒唐。”

“该回哪儿回哪儿去…貔貅满嘴铜臭也不吃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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